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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事志异——骗鬼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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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5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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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事志异——骗鬼欺神(原创连载)

引子

1997年春,5月,杭州灵隐寺,游人如织、香烟缭绕。这里原本是西湖湖畔一个幽静的山谷,山不高而秀、水不深而清,是出家人修行的好地方,可是当旅游业成为此地经济支柱以后,山间路上熙熙攘攘的不是高僧大德,而是慕名而来的俗人,或游山玩水、或求名求利。风君子正是这些俗人中的一个。

时间是下午两、三点钟,正是游人最多的时候。风君子在拥挤的人群中刚走到山门口,就被一群拿着香烛的小贩围住了。“先生,请一柱香吧,灵隐寺的菩萨很灵的,求保佑是不能空手的。”

风君子不是佛教徒,却喜欢研究玄学。自以为有点知识的人往往都比较自负,比较自负的年轻人又往往都看不起权威,比较看不起权威的年轻人都往往不喜欢膜拜神坛上的泥偶。风君子本来并没有打算拜佛,只是对传说中济公修行的地方有点好奇。也许是受了周围气氛的感染,也许是为了尽快摆脱这些小贩的纠缠,风君子还是花二十块了一份香烛,缓步走进灵隐寺。

像灵隐寺这样的名胜古迹是不允许普通的香客在殿内点香烛的,殿外的庭院中左右各摆了几个大香炉供游人烧香用。香和烛是在不同的香炉中供奉的,烧香的香炉有点像电视剧中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点燃的香就插在了香炉肚子里的香灰上,而插蜡烛的香炉像一个小亭子,亭子里有一排铁架子做的烛台,上面有四角飞檐的顶盖。

风君子虽然供奉了香烛,却并不诚心拜佛。一路走来只是草草的将香烛点燃插好了事,很多信徒在供奉完香烛后都很自然的挤在各个大殿门口排队等待磕头,风君子也挤在里面排队凑热闹。当轮到风君子的时候风君子只是走到团蒲前面抬着头看着佛像鞠个躬,脸上甚至还带着满不在乎的微笑。

当时风君子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后来他的朋友宋教授教训他:“哪有你这样贼头贼脑去拜佛的,要么你就彻底做一个游客,要么你就按照佛教的仪轨好好的烧香拜佛,这不是信仰不信仰的问题,而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

可惜当时风君子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从最后一重药师佛大殿走出来,风君子将手里最后的香烛草草的点燃供上,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候他心里在想:“这些趴在地方嗑头的信徒们有点可笑,如果嗑头能够解决问题的话,世上岂不是没有烦恼了,反正我就没有……”

风君子的心思恰恰在这时候被突然打断了,离奇的事情发生的不可思议。风君子念刚及此,耳轮中只听见“当”的一声,就像寺庙里的大钟在自己的脑门正中敲响,回音响彻整个脑海,眼前一花,刹那间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金光乱闪,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

如果当时有人正站在旁边观察会看见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有一个人供完香烛转身向山门外的方向走,好端端的突然就停下了,整个身边就像被空气中的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当然这不是什么神迹,而是这个人的前额正中正好撞在香炉四角飞檐的一个角上,而且撞的相当沉重,整个金属香炉都发出了“当”的一声鸣响,与此同时,这个人的身形突然定住,但是有一件东西却从他的面前“嗖”的飞了出去,落在五米远之外的青石板走道上。

飞出去的东西是风君子戴的眼镜。风君子似乎被撞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这才知道自己的脑门撞上了香炉飞檐,不过心里却更迷惑了,刚才自己走的位置应该不会撞上的,但是这个香炉角檐似乎突然长出来一节正好迎在他的脑门上。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刚刚自己正要想到的两个字“磕头”,不禁一惊。

风君子本来也怀疑这只是巧合而已,但是后来又有两件事情让他的怀疑不得不动摇了。一是他的脑门撞在金属上非常重,按照常理不长出一个小脑袋才怪,但奇怪的是没有丝毫伤痕,连淤青都没有,就像没事儿一样;二是他的眼镜飞出了五米远落在坚硬的石板地上,但却没有碎,不仅没有碎连一点轻微的划痕都没有。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偏偏事实如此。

风君子回头看看佛殿,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再去补磕几个头是不必了,刚才这一下已经够重的了,不知道这是佛的告诫还是佛的幽默。风君子从此以后记住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你可以不信,但不可不敬,佛魔鬼神你可以不必在意,但绝不可欺,更不要轻易招惹!

(一)五千双左脚皮鞋

什么是美女?简单的说就是好看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是好看的女人?让大多数男人欣赏的女人就是好看的女人。按照这个标准,秦小雅无疑是美女中的美女,至少她是那种包括风君子在内很多男人都欣赏的那种女人。美女的魅力似乎被文人们无限的夸大了,传说中的美女似乎在任何时候都是好看的,比如西施蹙眉捧心的时候是最好看的。但是秦小雅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怎么好看。

秦小雅在打电话,语气有点气极败坏,本来修剪的十分得体的秀发已经没有了形状,乱糟糟的披在肩上,甚至有一缕被汗水粘在了前额。她在对着话筒说话的时候,波光流转的眼睛瞪的有点大,性感略带弧度的鼻梁皱的稍微有点歪,破坏了原本十分精致的五官,电话另一边是人风君子。

秦小雅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六岁,但已经是一家服装城的老板。小雅服装城位于滨海商业街人流聚集的地带,上下两层店面主要经营时装和高档皮鞋,同时更主要的业务是向中国更北的地区批发。孤身从外地到滨海闯荡的女性,从白手起家到今天终于在这个商业社会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确实非常的不容易,这也是让风君子欣赏的地方。

这两年秦小雅已经养成一个习惯,遇到什么问题总喜欢拿起电话找风君子。风君子不是生意人,是做咨询的,但他咨询的对象不是服装城,而是证券市场中各类投资者,他是一个证券分析师。风君子不喜欢被各种不相关的问题打扰,但是对秦小雅却是个例外,就算秦小雅在电话中语气又急又冲,他也是很耐心的在听着。

秦小雅在电话接通后披头盖脸就是一句:“风君子,我遇到麻烦了!”

风君子:“小雅,不要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小雅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进了一批鞋,五千双,很大的数目。”

风君子:“鞋怎么了?”

秦小雅:“两百块一双的进价,我的流动资金几乎全在里面了,这下完了。”

风君子还是没听出所以然来,只好一句一句的问:“鞋的质量有问题,买了劣质品?”

秦小雅:“质量没有问题,台湾产品,选料、设计、做工都相当不错,高档货,这个价格绝对是相当便宜了。”

风君子:“来路有问题,让人给扣了?”

秦小雅:“没有,我在国内的批发商手里买的。”

风君子:“运输的时候弄丢了,还是放在仓库里弄坏了?让人偷了?”

秦小雅:“不是了,是发生了一件怪事。”

风君子:“到底什么怪事,你快说清楚,”风君子有点着急了。

秦小雅吸了一口气,终于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的说:“货到了仓库之后,准备打开上架的时候才发现都是左脚的,五千双鞋全是左脚的!”

(二)千万不要炒股

风君子坐在秦小雅的办公室里,听对面的秦小雅左一句右一句的说这五千双左脚皮鞋的来历。秦小雅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多了,说话的语气也平和多了。不知道为什么,风君子非常喜欢坐在这里听秦小雅说话,听她说各种商场中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些事情与风君子似乎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风君子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风君子和秦小雅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过程也比较偶然。大约是两年前,秦小雅拿了一百来万想到股市里去淘金,找到了当时在证券咨询界颇有点声名的风君子,在滨海市这个地方,如果说知名的证券分析师,恐怕风君子是最有影响了。一百来万在股市中根本不算什么钱,但是对于秦小雅来说却是她绝大部分的资产了,所以她很慎重,甚至可以说隆重,特意找到了风君子求教。

这种情况风君子遇的多了,除了觉得这位女郎很漂亮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只是问了一个他习惯问的问题,问秦小雅为什么要炒股。秦小雅说了很多,说她只身一人从外地到滨海来打工多不容易,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与各种各样的事,然后又说倒服装赚钱多么辛苦,实在是太累了,攒了这一批钱想做轻松一点的投资。接着她又说她看见身边很多人在股市中很轻松的发了财,她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小雅是充满希望的。

但是风君子却只说了一句让她非常扫兴的话:“根据你的情况,我建议你现在不要炒股,这笔钱,还是用来继续好好经营你的服装生意。”

秦小雅当然不甘心,她认为这是风君子在端架子,凡是有点名气的所谓专家都喜欢端架子,对送上门来的客户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同时也是提高咨询价码的手段。所以又第二次找到风君子,不是上门,而是请风君子出来吃饭。但是风君子还是用同样的话回答她,秦小雅不仅没有听劝,反而更加认为风君子真的有水平,和其他的人不一样,第三次又约风君子出来吃饭。

风君子也有大多数人都有的毛病。面对秦小雅这样一位绝对不能算难看的妙龄女郎,三番五次的上门相邀,这一次他没有习惯性的保持距离,而是多喝了几杯,一个男人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多喝了几杯话自然就多了,感慨就多了,和秦小雅说了很多事,说了很多股市中的事,说了这个市场的处境和自己的无奈。秦小雅这才相信风君子和她说的一直是实话,他的建议就是他真正的想法。

接下来的事情让秦小雅觉得认识这个人能带来好运气。秦小雅身边的人在后来时间里的股市遭遇让她觉得自己很庆幸,而且她也确实觉得做服装生意才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在不到两年时间,她的服装店已经升格成了服装城。她和风君子也成了好朋友,有什么事情总喜欢听听这位“专业人士”的意见。现在碰到了五千双左脚皮鞋这样的怪事,首先就想到和风君子商量。

风君子耐心的听秦小雅将今天怎么发现五千双皮鞋都是左脚的事情说完了才开始发问:“你和供货商联系了吗?会不会是对方装箱的时候弄错了?”

秦小雅:“怪就怪在这里,我联系不上供货商,对方的手机以及办公地点的座机都没有人接,寻问当地的朋友都说这家供货商不见了,人间消失了。”

风君子:“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供货商的?”

秦小雅:“我是在温州进货的时候偶尔认识的,和他做过几次小批量的生意,产品和信誉都不错,没想到第一次做大单,就出了怪事。”

风君子:“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为了诈骗,这种事情在那边比较多。”

秦小雅:“照理说没有可能,他要是想诈骗也没必要发五千双皮鞋,这些鞋除了都是左脚的外,其它的都没有问题,而且价格很便宜,这么做吃亏的是他们自己,所以我没想通。”

风君子:“我多少有点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一批左脚鞋,而在另一批右脚鞋,鞋子有左脚就应该有右脚,给了你左脚单独留右脚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这批右脚鞋迟早也会出现的,你现在只有等,没有别的办法。”

秦小雅:“等什么?”

风君子:“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现在这批货如果不能赶紧批出去,你的流动资金就会出问题,过一段时间你就会非常需要现金周转,否则的话鞋城就可能关门。”

秦小雅:“情况确实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风君子:“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有人肯提供资金,买你的一批货,你答不答应?”

秦小雅:“我想我会答应的,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

风君子:“你现在最想处理的是哪一批货?”

秦小雅:“当然是那五千双左脚皮鞋。”
 楼主| 发表于 2005-4-15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到这里,秦小雅似乎也明白了这五千双皮鞋是怎么回事,她一直很信任风君子的判断。但是风君子对自己所说的话是没有什么把握,他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就算真像自己所判断的那样也不是很好解决的,但是没有和秦小雅说太多。

秦小雅心情稍安,接着问:“既然如此,我应该怎么办?”
风君子:“你就当作没有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叫你的员工也不要乱说,既然这是个圈套,迟早会有人送上门来的,到时候再看菜下碟。”

秦小雅:“可是我等不起,我现在的流动资金确实顶多支持一个月。”

风君子笑了:“没关系,可以找那个土豪劣绅来帮忙。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三)房地产新贵

周颂就像一阵旋风那样推门走了进来,周颂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是引人注目的对像,健谈、善饮、充满朝气,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十分的自信。也难怪,他今年才三十一岁,已经是一家颇具规模的房地产企业的老板。周颂是风君子的中学同学,现在恰好也住在这个城市里,是通过风君子认识秦小雅的,但是后来和秦小雅的关系恐怕更加密切,毕竟他们同样都是生意人。

周颂是听说秦小雅鞋城里发生的事儿立即赶来的,在听完了风君子刚才的分析之后,以做总结的口吻对秦小雅说:“伪君子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对方知道你的资金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很可能以高价将另外五千双右脚皮鞋卖给你,这叫退而求其次,因为没有那五千双右脚皮鞋,你现在这五千双左脚就是废物,你到时候买的是五千双的货,得到的却是一万双的价值,对方就是拿准这一点认为你也会出相对高价的,反正无外乎两个结果,要么低价把左脚买回去,要么高价把右脚卖给你。”

秦小雅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我的资金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周颂想也不想就回答:“有我呢。”

秦小雅似乎看了风君子一眼,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颂有点意识到自己过于殷勤了,秦小雅一直是一个自立意识很强的女人,于是改口说:“伪君子刚才说的对,你现在就当没发生这件事情,这一百万货款就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事情解决了你连本带利都还给我怎么样?”

秦小雅又叹了一口气:“就算那五千双右脚出现了又怎么样?按照你们刚才的说法无外乎两种可能,都是对我不利的,到时候又怎么办?”

风君子这时候说话了:“我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因为那时候情况究竟是什么样谁也没有办法预测的清清楚楚,但是我知道现在的做法就应该是这样。就像我在平时工作时很多人一定要问一支股票最终目标位是多少,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是我们不可能知道的一个问题,我能做的就是说现在应该如何操作,而且在将来某种情况下又应该如何操作。”

秦小雅终于笑了:“风君子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现在只好听你们的意见了,谢谢你们的帮忙,今天晚上我请客,请你们两个酒鬼喝一杯。”

风君子也笑了:“我是酒鬼,周土豪不是,他是大善人,”他从周颂进门时就知道事情最后一定会这样。

布置的非常雅致的包间里只有秦小雅、风君子、周颂三个人在闲聊,秦小雅喝茶,周颂喝干红,风君子喝啤酒,都是自斟自饮。秦小雅出门前显然又精心收拾了一番,恢复了靓女本色。从秦小雅的神色来看已经一点看不出白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一位从容幽雅的女主人在招呼客人,风君子确实很佩服她,就像他佩服周颂一样,他们是同一类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秦小雅正在问周颂:“我上半年在西城区买的一套房子,五千多一坪,前几天我那套房子附近新开盘的小区已经卖到六千二了,怎么涨得这么快,你们这些开发商是怎么给房子定价的?”

周颂一听问到了他的本行,便来了精神:“这个问题比较专业,说清楚不太容易,我可以举个例子跟你解释解释。我开发的第一个项目不在滨海,在西安,那是两年前一个居民小区,当时售价是两千五一坪。”

秦小雅插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便宜?”

周颂接着说:“时间不一样、地区也不一样、建筑也不一样。像你买的房子是框架结构的,而砖混结构的要便宜的多。”

秦小雅:“那这个小区是砖混结构的?”

周颂:“也不是,比砖混结构稍微好一点,是圈梁结构,我们宣传材料上说的是小框架。”

秦小雅:“我对这些砖头瓦块不感兴趣,你那两千五一坪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如果是换一个人周颂肯定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秦小雅问的当然不一样,周颂非常耐心的解释道:“我给你分开了说吧,如果把所有的成本都算进去大概是这样的,前期费用两百块一坪,七十年土地使用权折合房屋建筑面积大概是八百块一坪,拆迁安置费和建筑成本加起来大概是七百块一坪,交各种税折合约三百块一坪,各种行政事业收费加起来大概三百块一坪,最后加上每平方米两百块钱的利润,就是两千五。”

“原来有这么多花样”,秦小雅吐了吐舌头,“在这两千五里面真正的房屋造价是多少?”

周颂:“如果不算拆迁安置费用,大概是五百一坪吧,当然我刚才说的都是整数,而且没有单独算营销、广告的费用。”

秦小雅:“我五千块一坪买的房子,房屋造价是多少?”

周颂:“售价越高的房子,建筑造价在房价中的比例就越低,你那套房子造价不会超过一千块一坪。”

秦小雅惊叹:“原来你们这些地产商这么黑,难怪风君子管你叫土豪劣绅。”

周颂还没说话,一直没有做声的风君子插嘴了:“这叫无奸不商,我上次看见你店里摆的那批鞋,标签上写着原价一千七百八,现价一千二百八,是不是也是两百块钱进的货?”

秦小雅叹了一口气:“是呀,现在卖服装的不都是这样嘛。”

风君子又接着说:“我还问了你们那些小售货员,如果顾客砍价的话,卖场经理最多可以还到一千块一双,那么你的鞋进货成本与售价的比例与周土豪的房屋造价与售价的比例不是一样的嘛?”

秦小雅:“帐不能这么算,你知道我那个店面租金多贵吗?而且我还养着十几个员工,都是要付工钱的。”

周颂又找到了解释的机会:“现在的生意都是一样的,你的店面付租金是半年一次,而我们买地的成本比造房子的成本都高,而且土地只有使用权,相当于一次付了七十年的租金。”

风君子不依不饶:“这叫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总希望别的乌鸦比自己更白一点,最好别的行业都没有自己的生意挣钱。”

秦小雅被风君子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话题又转移到房地产上:“周颂你说你那个项目前期费用有两百块一坪,究竟是什么费用呢?”

风君子抢着替周颂回答:“勘察、设计、论证、土地平整都可以计入前期费用。”

秦小雅:“那个小区总建筑面积是多少?”

周颂:“十万平方米左右,不算大,是个小项目。”

秦小雅:“一坪米两百块,十万平方米就是两个亿,勘察、设计用得着这么多吗?”

周颂没有说话,风君子接着说:“当然用不了这么多,顶多是个零头,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公关费用了,要不然土地为什么会给他呢,房地产那么多证件怎么能批下来。”

秦小雅不想让周颂太难堪,又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这个项目的利润也是二百块一坪,和前期费用差不多了,那你岂不是赚了两个亿?”

周颂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只不过是合作开发人之一,只占百分之二十。”

秦小雅:“你们这些搞地产的真有钱,这个小区按你的算法总投资有二十三个亿呢。”

周颂似乎更不好意思了:“其实启动资金全部加起来只有两个亿,我投的四千万还是东拼西凑的,剩下的缺口大部分是银行贷款、小部分是施工单位垫款,还有一部分是住户的预前认购订金和预购款。”

秦小雅又一次惊叹:“利润率百分之百啊,能拿到银行的钱真是好,像我们这样的个体户银行的门都进不去。”


(四)谁动了我的钱袋

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5-4-15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谁动了我的钱袋

话题转移到银行,风君子显然更感兴趣了:“现在的金融资本越来越集中,从周边地区向中心城市集中、从中小企业、升斗小民向大资本家手中集中,人才流动的趋势基本也是一样的。比如你这样的个体工商业户很难从银行获得流动资金贷款,但是周扒皮却很容易。”

秦小雅笑着说:“周土豪怎么又变成周扒皮了?”

周颂也笑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小雅接着问:“房价涨得这么快,我怎么看报纸上说物价指数很平稳呢?”

周颂:“这你要问伪君子了。”

风君子:“现在统计的物价指数,不包括房地产价格,房地产现在计入的是投资,而不是消费品,地产价格的上涨被计入到财富增值当中去了,也就是体现在GDP当中。”

周颂:“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房地产究竟应该算是投资还是算消费?虽然我是搞房地产的也还是不太明白。”

风君子:“那要看房地产的使用,从原理上讲,一次性支付房款,而且所购房产是以经营为目的,要么出租,要么等待升值卖出,这时候计入投资是没有错的。”

秦小雅:“我的店面就是租的,这算什么?”

风君子:“在这种情况下,房产不是消费品,但是房租是一种消费。”

周颂:“那么剩下的情况呢?”

风君子:“只为个人居住为目的而购买的房地产,当然是消费;而采取长年按歇方式支付的房地产,也应该是一种消费。据我所知,这种消费支出占了现在很多城市居民家庭支出的大部分比例。也就是说现在的年青人都是在为你这种地产商打工,你还说你不是周扒皮。”

周颂:“他们不是为我们打工,而是为银行打工。”

秦小雅:“你刚才说房地产投资的绝大部分资金都是来自于银行,这是怎么回事?”

周颂:“这个问题恐怕风君子说的比我清楚。”

风君子问秦小雅:“你买的房子这半年价格上涨了多少?同期银行利率是多少?”

秦小雅算了算:“我的房子半年上涨了百分之二十四,要按照一年算的话更多了,同期银行存款利率也就是二,贷款利率也不超过六。”

风君子:“这就对了,这是一种负利率倒吸现象,既然房价的上涨速度超过了银行的贷款利率,金融资本当然大量从银行流入到地产,你不用问其中的具体环节,只要了解这个大环境就行。”

秦小雅:“我多少明白了,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老百姓也急于去买房子。但是这么下去将来怎么办?会不会像有人说的那样崩盘呀?”

周颂:“建筑成本是很稳定的,现在房价的波动主要来自于地价,在中国做房地产比较特殊,土地国有,政府是唯一的出租方,对地价的控制能力还是很强的,暂时不要太担忧,太久远的事情我也看不到。”

风君子似乎是在安慰周颂:“也不要想太远,我看你至少还有两年好日子过。”

周颂:“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最近听上面的朋友说央行有计划从外汇储备中拿出四百五十亿美元补充中国银行和建设银行的资本金,这对我们地产业是好事是坏事?”

风君子:“我也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物价恐怕要涨了。”

秦小雅一听来了兴趣:“为什么要涨价,服装也要涨吗?”

风君子:“这个问题比较专业,简单的讲吧。外汇储备一般来源于出口顺差,但是我们国家实行的是强制结汇制度,也就是说国内企业收到一笔美元之后,央行就会发行同样一笔人民币购买这笔美元,这叫外汇占款。”

秦小雅:“那又怎么样?”

风君子:“问题就出在这儿,外汇储备不用来支付国际购买力,而用来补充商业银行资本金,就相当于向市场新投放了三千六百亿人民币。这相当于我国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三,也相当于人民币对国内贬值了百分之三,货币贬值就是物价上涨。”

秦小雅:“确实比较专业,我听不太懂。”

周颂:“我解释给你听吧,风君子说的意思就是这三千六百亿人民币实际上是央行印的钞票,如果中国有十二亿人口的话,等于每人交了三百块钱。”

秦小雅:“银行印钞票怎么等于我交钱呢?”

风君子:“用专业术语这叫做铸币税,算了我们还是不谈这个了。”

秦小雅:“不行,我得弄明白。”

周颂:“实际上比较简单,比如说物价上涨超过银行存款利率,那么存款人实际上的财富就在减值,如果房价上涨超过了居民收入增长的速度,居民的财富也是在减值,这减值的部分可以当作风君子说的铸币税或者土地税。”

秦小雅:“怎么又出来一个土地税?”

周颂:“国家是唯一的土地出租方,所以把地价上涨视作土地税也可以,风君子你说呢?”

风君子叹了口气道:“虽不中也相去不远。”

秦小雅又吐了吐舌头:“经济真是奇妙,我被人掏了钱包还不知道,那风君子你说物价要涨会怎么涨呢?”

风君子:“现在物价指数不计房地产,今年在百分之二左右,如果有一天真的实行了周扒皮刚才所说的政策,那么至少会达到百分之五。”

秦小雅:“照你刚才这么说,周扒皮其实也不能算周扒皮,地价上涨又不是他的错。”

周颂举起酒杯对秦小雅说:“还是你为我说话,我敬你一杯!”

秦小雅刚要举杯,风君子不知怎么的突然说了一句:“你以为你不是周扒皮,前一阵子你是不是在光州开发了一个小区?”

周颂听的莫明其妙:“是呀,怎么了?”

风君子接着说:“我听说当地一伙地痞无赖打伤了不少不肯搬迁的钉子户,雇凶手的酬金和医疗赔偿是不是也计入你们的开发前期费用了?”

秦小雅放下酒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周颂:“周扒皮,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周颂被风君子突如其来的发难弄的不知所措:“没——没这回事儿。”

风君子看着周颂尴尬的样子,自己也骤然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当着秦小雅的面说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破坏周颂的形象吗,赶紧解释道:“其实我是开玩笑,小雅别当真,周颂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就算有人干了,也绝对和周颂没关系,周颂也是和别人合作开发的,何况他这一阵子一直不在光州。”

周颂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风君子看着周颂和秦小雅突然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知道周颂很喜欢小雅,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而小雅对周颂也很有好感,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只是没有挑明而已。小雅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风君子自己对她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可惜风君子想起了周颂刚才谈论的房地产分类,按照这个分类标准,如果说周颂是华堂大厦,那么小雅就是精美别墅,自己算什么呢?顶多是普通民居了,而且连框架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圈梁,只比砖混强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里风君子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是为什么了,不禁暗叹一口气。

(五)坟地上的小区

风君子是个夜猫子,喜欢晚起晚睡,所以虽然是证券分析师,却几乎从来看不到股市开盘,他工作的主要时间都在收盘前后。第二天早上,风君子依然在熟睡,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听上去很急促。

电话是周颂打来的,风君子接通之后,周颂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风君子,我遇到麻烦了!”

风君子只有苦笑,因为就在昨天,几乎是同样时间,同样的情况下,接到了完全一模一样的电话,只不过打电话的人又成了周颂。

风君子:“周颂你不要急,慢慢讲。”

周颂:“你知道我在光州开发了一个小区是不是?”

风君子:“是啊,怎么了?难道是小区出现了麻烦?”

周颂讲话比秦小雅简练多了:“一点不错,出了大麻烦,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死人,不止一具尸骨,看样子下面还有不少,他*妈*的!这块地是以前的坟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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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事志异——神欺鬼骗(连载)

(五)坟地上的小区

风君子是个夜猫子,喜欢晚起晚睡,所以虽然是证券分析师,却几乎从来看不到股市开盘,他工作的主要时间都在收盘前后。第二天早上,风君子依然在熟睡,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听上去很急促。

电话是周颂打来的,风君子接通之后,周颂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风君子,我遇到麻烦了!”

风君子只有苦笑,因为就在昨天,几乎是同样时间,同样的情况下,接到了完全一模一样的电话,只不过打电话的人又成了周颂。

风君子:“周颂你不要急,慢慢讲。”

周颂:“你知道我在光州开发了一个小区是不是?”

风君子:“是啊,怎么了?难道是小区出现了麻烦?”

周颂讲话比秦小雅简练多了:“一点不错,出了大麻烦,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死人,不止一具尸骨,看样子下面还有不少,他妈的!这块地是以前的坟地!”

周颂没有在公司里和风君子谈这件事情,而是找了一家安静的茶室包厢。非常简短的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周颂在光州的房地产项目是和人合作开发,合作方叫赵东山,这个赵东山据说是在当地非常有影响,也是非常有办法的一个人。所谓有办法也就是指他有办法以非常优惠的价格拿到地皮,他就是用地皮和周颂合作的。

合作的方式比较简单,赵东山手里有两块地,面积差不多,分别位于光州的城南与城北,都是属于城建规划中的新开发地段,所以说很多人都看好这两块地方的升值潜力。赵东山和周颂之间的协议是这样的,赵东山提供土地,而周颂负责拆迁补偿、土地平整、建筑施工,两块地皮上分别建两个小区,城南的叫做士林小区,是赵东山的项目,城北的叫做翰林小区,是周颂的项目。

这是一个典型的以土地换房子的合作,周颂的劣势就是刚刚打入南方市场,在取得土地方面没有优势,这也算一个取长补短的互利合作,名义上两个小区合作开发,各种证件手续由赵东山负责办理,实际上是相互独立的,各自负责各自小区的宣传与销售。

风君子听完了周颂的介绍,先试探性的提问:“刚刚开始挖地基,项目还没进入大的投入阶段,现在终止合作来得及吗?”

周颂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的翰林小区刚刚动土,但是对方的士林小区已经完工了,我给赵东山的已经全给了,而这片坟地的使用权证现在也正式过户到我的名下。”

风君子一听是这种局面也感到头疼,接着问:“想当初为什么没有同时开发呢?”

周颂叹气道:“根据协议,士林小区的土建不能晚于我的翰林小区,这样赵东山才能办土地过户手续,两个小区同时开工资金也比较紧张,另一方面我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风君子:“你又耍什么小聪明了?”

周颂:“两个小区是同一个设计单位设计的,规划基本相同,我想先看看那边开盘后的市场反溃,可以适当做一些修改。更重要的是我认为周边地产价格会上涨,到明年年末恐怕会再上一个台阶,所以将开盘时间有意向后拖了,直到现在才开始动工,计划明年下半年完工。”

风君子:“那个赵东山早知道你有这个打算是不是?”

周颂:“确实是这样,结果落进了对方的圈套。”

风君子:“有没有可能并不是一个圈套,而是偶然?”

周颂:“其实可能性很多,有可能赵东山早就知道这块地有问题,有意拿来跟我做交换;也有可能赵东山买完地之后才发现有问题,设了个套让我钻;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根本就不知情,不过这种可能性现在看很小,因为我发现土地有简单整理过的迹象。但是现在谈什么都晚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已经栽进去了。”

风君子似乎是在安慰周颂,接着说:“也许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你就当没挖出死人,照常建你的小区就是了,以不变应万变也是一种办法。”

周颂愁眉苦脸的说:“你不知道南方人大多信风水,尤其是在房地产方面,比你想象的要迷信,现在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原先预订的客户纷纷要求退订。”

风君子:“退订的情况严重吗?”

周颂:“这么跟你说吧,本来这个小区预计销售情况非常好,还没开盘,有77户已经预订出去,但是现在有76户要退订。”

风君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周颂才好,说:“你看光州人也不是全迷信,不是还有一户没有退吗?”

周颂抬头看了风君子一眼,似乎不太情愿的说:“那一户就是秦小雅,她说她将来有兴趣把生意做到南方,这套房子是我替她订的。”

风君子心中叹息,他一直在猜测,周颂对秦小雅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现在看恐怕已经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如果秦小雅已经接受了周颂的这个提议,也表示她准备接受周颂这个人。但是他不想跟周颂谈这个问题。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迷信,现在很多刚结婚的人最犯愁的事情就是买房子,如果你的小区比附近的售价都便宜,从概率上来讲肯定有不介意的,特别是年青人愿意买你的房子,”风君子给周颂往好处分析。

周颂苦笑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房价便宜的幅度太少不起作用,降价太多那和逼我破产没什么区别,你也知道房地产利润的构成。这个小区所有建筑面积加起来有十八万平方米,每降一百块就是一亿八,你知道这个概念吗?”

周颂看风君子不做声,又接着说:“这个小区原先预计平均售价4200一坪,降到4000以下我就几乎没什么利润,实际上我本来预计到明年末售价在4500没问题,现在即使按照你的想法三千多能卖出去就不错了。毕竟对于每个家庭来说这都是一笔大投资,谁心里不忌讳这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趁着小区没动工趁早不干了,这样损失还小一点。”

风君子到不像周颂那么悲观:“如果你现在不干了,损失有多大?”

周颂:“跟破产没什么区别,这两块地的土地平整、设计规划,再加上赵东山那个士林小区的土建,我已经投入至少两个亿了,现在我手里只有这块坟地,不知道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我现在全部资产加起来也不到一个亿,地产讲究的是滚动开发,资金链一断我只有等死了。晚死不如早死。”

风君子眉头一皱:“你说的不对,人迟早要死,或早或晚而已,其实是早死当然不如晚死,至少你现在看上去还没事。如果你真的破产了,欠一个亿和欠三个亿有分别吗,你这种情况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在这一年的过程中等事情出现转机。”

周颂觉得风君子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抬头问风君子:“你说的有道理,欠一个亿和欠三个亿没有分别,钱到了这个程度就是数字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银行还会继续给我贷款吗?”

风君子:“这就是事情的轻重缓急,将来销售的事情只能将来去想,你现在应该抓紧银行的工作,先保证资金不出问题,让这个项目能够继续运行下去。”

周颂:“这确实是选择之一。”

风君子:“选择之二呢?”

周颂:“我收拾收拾家当,卷款走人,找个地方重新过下半辈子。”

风君子苦笑,开发商卷款走人的事情听说过,他一向很不耻这种行径,没想到周颂也有可能落到这一步,看样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他却不能劝周颂这么做,只好用一种坚定的语气道:“这是下策,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再去想,你也是一个经过风浪的人,要想下半辈子抬头做人就应该想办法应付眼前的这一切。”

周颂似乎被风君子说动了,或者本来就是这么想的,接着说:“银行的事情我还可以对付,但是眼前却有一个难题,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阴德,我总不能把房子建在死人上面,但是现在不知道哪里还埋着死人,我总不能把整个小区土地都深翻一遍,这个成本简直是我付不起的,况且也不知道得挖多深。”

风君子想了想,决定还是劝人劝到底,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这个好办,凡事墓葬都是有迹可寻,有墓葬的地方土色、土层分布都会有特点,找个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你不用把整个小区都翻过来。”

周颂似乎吃了一惊,问风君子:“你懂得考古,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风君子:“我不懂考古,但我却研究过盗墓,大前年回乡祭祖的时候还专门研究过几处被盗的古墓,你这点小问题我还能应付。”

周颂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风君子,似乎发现了一点希望,连忙问他:“那你也会看风水吗?”

风君子:“我不是迷信,但是传统的地理堪舆我还是学过一些,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玄学。”

周颂抓住风君子的手,急切的说:“那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风君子心中苦笑,他知道周颂要求他干什么,反正事情是自己惹的,还不如主动一点,说:“我可以帮你去光州一趟,看看那块地,你赶紧落实银行的贷款,不要出现问题。”

周颂心下稍安,又对风君子说:“那你能不能明天就去,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以再请一个专家一起去,费用我出,你不要跟我客气。”

周颂一提到费用两个字,风君子突然想起了昨天秦小雅的事,赶忙说:“我帮你跑一趟没有问题,但是就算天塌下来你也要先把小雅的事情解决了,否则万一你真的破产了我找谁帮小雅去,我明天走这件事情你今天办。”

周颂说:“这个还用你提醒,支票我已经准备好了。”

风君子:“既然这样我就再帮你跑一次,现在我就把钱给小雅送过去,你要借据吗?”

周颂沉吟道:“借据?就——不用了吧?”

风君子:“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唉!好人你来做,恶人我来做吧,我去打一份借款协议让小雅签上字,再给你送过来。”

风君子正要出门的时候,周颂突然又问了一句:“风君子,你盗过墓没有?”

风君子没好气的回答:“没有!”
 楼主| 发表于 2005-4-15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民俗学家宋教授

风君子办完了秦小雅的事,天色还早,他也没有心情去工作室,想找个地方呆会儿或者找人聊聊,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宋教授。宋教授大名宋召南,是财经大学的教授,但是不是教财经的,他是社科系的教授。

在经商大潮刚刚涌起的时候,最先受到冲击的高校可以说就是财经大学了。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大学精英们想的是学以致用,亲自去下海建功,可惜大多非常不成功,不过精英毕竟是精英,后来他们的策略变了。门道小一点的,纷纷开始在社会上举办各种各样的考证考级培训班,门道大一点的加入了政府或大型企业的智囊团,知识就是金钱的力量这才开始体现出来,大部分人已经提前进入小康。

但是宋召南刚开始的时候却是个例外,在市场经济中财经大学的社科系的地位显得有点尴尬,研究马列的宋召南并没有多少生财之道,为此没少挨夫人的白眼。宋召南感慨命运不济,开始关注玄学,因此而认识了风君子。

风君子曾经给宋召南看过相,连蒙带唬的安慰他:“你这个人四十之前多有沉浮,四十之后方可功成名就,现在不必担忧,早晚有春风得意的一天。”

没想到还真给风君子蒙对了,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社会风气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变,各地领导一夜之间都有了经营城市的理念。各种各样以政府名义举行的国际文化活动突然多了起来,打着民俗文化的旗号开发所谓的旅游产业和招商引资成了一种时髦。宋召南的学术地位又显得重要起来,他的专业不再是马列,而是传统文化与民俗,不仅副教授扶正,而且还频繁的出入各地官方举行的各种节日与庆典活动当中,成为了重要的专家嘉宾。他现在不是当初受夫人气的那个宋召南,而是著名的民俗专家宋教授,夫人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宋教授今天正好没课,也没参加什么活动,在家闲坐,也很乐意风君子找上门来聊天。风君子上门当然不是闲聊,是有问题来请教宋教授的,虽然他对宋召南那套跟中国人说外国、和外国人说中国的把戏看不惯,但是也知道宋教授确实有点学问。

宋教授听完了风君子的诉说,对这两天来风君子遇到的事情也很感兴趣,用一种学者的口吻对风君子说:“首先谈谈那五千双左脚皮鞋的事情,那次的事情我印象中似乎听说过。”

风君子:“什么?你听说过同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教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这好像是一个财经课堂上的案例分析,关于合理避税的,哪个国家发生的事情记不清楚了,总之情况是这样的:

某国的关税很高,特别是对于高档成衣的关税非常高。有人想进口一批高档的皮手套,但是却想避过关税,就想了一个办法。他首先通过海关进口了一批手套,但是包装里都是左手的。剩下的右手也分别做好包装从国外直接发到海关,但却没有去提货。”

风君子一听大感兴趣,他忙问:“后来呢?”

宋教授不紧不慢的说:“货物在海关仓库超过一定的时间,按照当地规定就按无主货物处理,处理的方式是公开拍卖。有谁会买只有右手的手套呢,所以处理的价格非常低,最后自然是这个进口商自己买回去,买的价格比原来应交的关税低多了,事情的前后过程大概就是这样。”

风君子感叹道:“看样子骗子都是有师承的,有可能就是受了这个案例的启发想到这一招,虽然做法不一样,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宋教授淡淡的说:“这两件事情不一样,这五千双左脚皮鞋显然是一个有针对的圈套,你最好去问问你那个朋友秦小雅,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人想对付她,碰上怪事总是有原因的。”

风君子:“你这么说到提醒我了,我会提醒小雅的。”

宋教授:“小雅?你叫的好亲热呀,你们俩什么关系,风流君子?”

风君子干咳一声,避开了这个话题,接着问宋教授:“周颂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宋教授还是不紧不慢的说:“虽然可能性有很多种,但是只有一种可能性最大。那就是曾经有人发现过这块地是坟地,所以当地政府很难处理,而那个赵东山正是利用了这个机会,同时买下这块坟地和另外一块地皮。这也是一个讨价还价的交换条件,虽然这两块地看上去是同时买的,实际上这块坟地是个添头,恐怕是买一送一。”

风君子接着说:“不是买一送一也差不多,这两块地加起来平均价格肯定不会太高,但是真正值钱的却是赵东山开发士林小区那块地。”

宋教授又接着补充:“赵东山还耍了个连环计,寻找不明底细的外地开发商合作,借机用这块坟地做交换,他的士林小区土建费用也省了,让周颂白白给他盖房子,真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

宋教授说到这里突然问风君子:“其实就算不是周颂上当,赵东山也会找别人上钩的,但是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劝周颂坚持把这个项目做下去,其实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周颂趁着手里还有几千万卷款走人好像更可行?”

风君子今天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回叹气了:“如果周颂能把项目做完但最后销售失败,倒霉的只是他一个人,但是如果现在他跑了,倒霉的却是太多无辜的人。我劝他这么做不是出于狗朋狐友的角度,而是社会道义的角度。”

宋教授冷冷的说:“社会道义,现在的社会凭你一个风君子能维护道义吗?该倒霉的是赵东山,真是奇怪,周颂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风君子:“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周颂,但是周颂说赵东山这个人他绝对惹不起,而且从法律角度也拿他没办法。”

宋教授口气有所缓和,说道:“世界上的事情总有因果,赵东山设计骗人,但是似乎不应该拿死人做扣,惊动亡灵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许你的建议是对的,先不谈鬼神作怪,只要尽了人事就好。”

风君子:“唉!我现在想的也不过是尽人事,你能不能帮我借一把洛阳铲,口径小一点的,我明天就要。”

宋教授此时才露出奇怪的神色:“你要洛阳铲干什么,是要去考古还是盗墓?”

风君子:“二者有区别吗?总之你帮我借就行了,这东西这里买不到,只有你能帮我弄到了。”宋教授似乎明白了,点头答应。
 楼主| 发表于 2005-4-15 17: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吸血鬼与狐狸精

风君子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也松了一口气,环顾左右问宋教授:“怎么没看见嫂夫人呢,她不在家?”

“你嫂子出国了,参加一个学术交流活动,下个月才能回来,”宋教授笑了,“我现在耳根清静多了,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看看书。”

“恐怕不是好好看书这么简单吧?好不容易单身一回,宋教授不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吗?”风君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站了起来,看着宋教授书架上的书,随手抽出一本《阅微草堂笔记》,问宋教授:“你也喜欢这些神仙鬼狐?”

宋教授也站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对风君子说:“《草堂笔记》怎么能算神仙鬼狐,《聊斋志异》才是经典之作。”

风君子故意逗宋教授:“我看不出纪晓岚有什么比不上浦松龄的地方,但是在大陆学术史上的地位评价为什么差这么多,是不是你们这些研究马列的学者按照阶级成份论给划分的呀,地主阶级的学者不宜做宣传?”

宋教授无可奈何的说:“有可能有这方面的因素吧,但是《聊斋》确实是一部经典之作,同时代的国际文坛上恐怕也只有薄伽丘的《十日谈》能与之相比。”

风君子:“没想到你对《聊斋》的评价这么高,也许主流学术界不这么认为。”

“去他*妈*的主流”,宋教授也说了一句粗话,“我说的不仅仅是《聊斋》,也指的是整个国学,中国国学博大精深,但是现在却有那么多人盲目的媚外,我不反对研究西学,但是至少要把自己的东西学好了才有发言权。现在的学生言必称西方如何如何,却连《论语》都没读过,整个的文化洋奴!”

风君子很同意宋教授的话,也知道宋教授为什么要说这些,说到文化洋奴,宋召南本人何尝不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只是心里嘀咕而已。他当然不想揭别人的伤疤,只好又把话题转移到神仙鬼狐上。

“国学我没有你那么多研究,但是就说鬼文化吧,中国就比西方完整的多,从《山海经》开始的就不说了,就是这本《聊斋》,也是洋洋大观。从神仙鬼狐也能看尽人间世情,其思想的深度以及艺术性绝对不是西方的鬼文化传说能比拟的。”

这番话似乎对了宋教授的胃口,宋教授答道:“是啊,你看西方那些鬼怪传说,不是吸血鬼就是僵尸,再加上个巫婆黑猫之类的,追求的无非是最肤浅的恐怖心理描述与简单的感官刺激,思想深度差的太远了。”

风君子和他纠缠不清,笑着说:“《聊斋》里的神仙鬼怪,你最感兴趣的是哪一种?”

宋教授也暧昧的笑了:“我最喜欢狐狸精,既美丽、又性感、又温柔、又神秘的小妖精!”

风君子从宋教授家出来,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关于鬼神的谈话,突然又想到明天要到光州做的事,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鬼影憧憧的坟地,一阵冷风吹来,不禁出了一身虚汗。
 楼主| 发表于 2005-4-15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吸血鬼与狐狸精

风君子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也松了一口气,环顾左右问宋教授:“怎么没看见嫂夫人呢,她不在家?”

“你嫂子出国了,参加一个学术交流活动,下个月才能回来,”宋教授笑了,“我现在耳根清静多了,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看看书。”

“恐怕不是好好看书这么简单吧?好不容易单身一回,宋教授不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吗?”风君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站了起来,看着宋教授书架上的书,随手抽出一本《阅微草堂笔记》,问宋教授:“你也喜欢这些神仙鬼狐?”

宋教授也站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对风君子说:“《草堂笔记》怎么能算神仙鬼狐,《聊斋志异》才是经典之作。”

风君子故意逗宋教授:“我看不出纪晓岚有什么比不上浦松龄的地方,但是在大陆学术史上的地位评价为什么差这么多,是不是你们这些研究马列的学者按照阶级成份论给划分的呀,地主阶级的学者不宜做宣传?”

宋教授无可奈何的说:“有可能有这方面的因素吧,但是《聊斋》确实是一部经典之作,同时代的国际文坛上恐怕也只有薄伽丘的《十日谈》能与之相比。”

风君子:“没想到你对《聊斋》的评价这么高,也许主流学术界不这么认为。”

“去他*妈*的主流”,宋教授也说了一句粗话,“我说的不仅仅是《聊斋》,也指的是整个国学,中国国学博大精深,但是现在却有那么多人盲目的媚外,我不反对研究西学,但是至少要把自己的东西学好了才有发言权。现在的学生言必称西方如何如何,却连《论语》都没读过,整个的文化洋奴!”

风君子很同意宋教授的话,也知道宋教授为什么要说这些,说到文化洋奴,宋召南本人何尝不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只是心里嘀咕而已。他当然不想揭别人的伤疤,只好又把话题转移到神仙鬼狐上。

“国学我没有你那么多研究,但是就说鬼文化吧,中国就比西方完整的多,从《山海经》开始的就不说了,就是这本《聊斋》,也是洋洋大观。从神仙鬼狐也能看尽人间世情,其思想的深度以及艺术性绝对不是西方的鬼文化传说能比拟的。”

这番话似乎对了宋教授的胃口,宋教授答道:“是啊,你看西方那些鬼怪传说,不是吸血鬼就是僵尸,再加上个巫婆黑猫之类的,追求的无非是最肤浅的恐怖心理描述与简单的感官刺激,思想深度差的太远了。”

风君子和他纠缠不清,笑着说:“《聊斋》里的神仙鬼怪,你最感兴趣的是哪一种?”

宋教授也暧昧的笑了:“我最喜欢狐狸精,既美丽、又性感、又温柔、又神秘的小妖精!”

风君子从宋教授家出来,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关于鬼神的谈话,突然又想到明天要到光州做的事,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鬼影憧憧的坟地,一阵冷风吹来,不禁出了一身虚汗。
 楼主| 发表于 2005-4-15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宋公好色与叶公好龙

次日早上,风君子仍然在熟睡中,急促的电话铃声又响起,风君子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对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风君子,我遇到麻烦了!”

风君子做了一夜乱七八糟关于鬼狐的梦,一下子被这句话完全惊醒了,觉得这三天来自己简直是撞邪了,每天上午在床上都要接到同样的电话,第一天是秦小雅,第二天是周颂,今天又是宋教授。似乎自己成了扫帚星,这几天遇到的人第二天都会出同样的麻烦。

风君子不知道这次老宋又出了什么事,只好忐忑不安的说:“老宋你不要急,慢慢讲。”

“电话里说不方便,你出来吧,我就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厅等你。”老宋的声音很急,风君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穿衣出门。

“宋教授,你出了什么事?”在咖啡厅里风君子还没坐好就着急的问,他本来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不过现在好像失去了耐性。

宋教授愁眉苦脸的说:“狐狸精!狐狸精找上门来了!”

风君子好气又好笑,接着问:“昨天晚上还在谈狐狸精,夜里就有狐狸精钻进你的被窝?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对方有狐臭呀?”

宋教授似乎没心情开玩笑,自言自语的说:“我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我是去年在福建参加龙眼节认识她的,你是没见过这个女人,见到了你就知道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那种诱惑是没有男人能够抗拒的,连我也——,不说了,反正那种感觉真好,虽然心里很不安,但是确实很想。”

风君子不是傻子,已经听明白了,说道:“能让老宋动凡心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尤物,连我也想见识见识了。”

宋教授似乎没有理会风君子的语气,接着说:“偷情的感觉虽然好,但妙处就在一个偷字,现在她居然到滨海来找我,你叫我如何是好,现在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不算新闻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毕竟很麻烦。”

风君子只好老老实实的问宋教授:“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宋教授回答:“只能暂时先避一避了,这虽然不是办法,也只有先用缓兵之计,她是随考察团来的,这段时间我能不能躲你那?我虽然也很想见她,但不是在滨海,而且我怕其他的事。她的电话先打到学校后打到家里我都没敢接。”

风君子笑了:“原来宋公之好色就如叶公之好龙,你躲我那也不是办法,幸亏这几天嫂夫人不在家,”说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对宋教授说:“我有一个好主意,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南方走一趟,就算是考察民俗吧?”

宋教授犹豫道:“时间到是有,但是没有邀请单位呀,学校也不会给经费。”

风君子拍了拍宋教授的肩膀:“这个好办,我替你解决,就让我那个朋友周颂负责安排行程吧,我正好也需要请你这样一个专家陪着。”

宋教授动心了,问:“什么时候走?”

风君子:“你现在的情况巴不得早走,我们今天就走。”
 楼主| 发表于 2005-4-15 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九)一辆宝马车的命运

时间是2002年初冬,北方刚刚下完第一场雪,但是光州这个南部城市气候还非常温暖,小吃商贩们仍然在沿街的人行道上支起桌椅,这一条街就是光州有名的大排档场所。风君子和宋教授也正坐在大排档,品尝着南方的特色小吃,一边喝着烫黄酒。

这样的大排档也许是南方最有传统特色的民俗小吃了,带宋教授这样的民俗专家到这里吃晚饭是最恰当不过的。这条街上也不全然是传统小吃,就在风君子他们所坐的地方,隔一条马路对面却有一家麦当劳,明晃晃的玻璃窗显得多少有点不协调,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除了宋教授。宋教授就看这家麦当劳出现在这个地方有点不顺眼。

宋教授正在一边吃一边想,从麦当劳里走出两个人,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好像是祖孙俩。宋教授指着这一老一小对风君子说:“中国的下一代居然喜欢吃西方的这种垃圾食品,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父母也居然认为这是一种时尚。”

风君子抬头看了一眼,说:“老宋你就不用感叹了,你前天不是在谈文化洋奴吗,这也是文化侵略的一部分。我前几天看见一篇国外的评论,说中国的有钱人却喜欢带孩子去吃西方的垃圾食品,说的就是这个。”

正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儿却随手扔出了手里拿的一件东西,这件东西似乎是个廉价的塑料玩具,看样子是吃麦当劳套餐时送给小孩儿的赠品。这个小玩艺划过一条弧线不偏不移正好砸在道边停着的一辆宝马车上,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声响,紧接着车载报警器尖锐的声音响起,把风君子和老宋两人都吓了一跳。

宋教授一皱眉,对风君子说:“现在的小孩儿也太失于管教了,都是独生子女闹的,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做事哪懂规矩,大人也不管管。”风君子接着说:“有意思,有人开着宝马来吃大排档,车被碰了不知道发现没有,幸好也没什么事。”

正在他们说话间,隔壁的大排档中走出一个男的,直向那祖孙俩走过去,看样子就是宝马车的车主。接下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个人走到小孩儿面前二话没说,扬起手噼啪给了小孩儿两个耳光,小男孩一下子大声哭了出来。

风君子看不下去了,腾的站了起来要过去说理,那个小男孩虽然不对但是也不能这样一言不发就打别人的孩子,这个人也太嚣张了。此时已经有人围住了那名男子,风君子正要走过去,却被老宋拉住了。风君子奇怪的问:“老宋你为什么拉我?”

老宋指了指人从中的那个老太太,说:“看样子人家不喜欢有人管闲事。”

就看见那个老太太拦住了上来帮忙的众人,冷冷的说:“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然后转身对那名打人的男子说:“你这辆车很好吗?”

那名男子打了人口气仍然很狂妄:“当然,这是宝马,把你孙子卖了也赔不起,下次记住长眼睛,”说完也不理这祖孙俩径直走回大排档接着吃。

奇怪的是这个老太太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示,一手牵着小孙子站在原地,另一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风君子和老宋看到这里都觉得接下来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都坐在那里等着看。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噪声,好像是开来了一个车队,大约有七八辆之多,引人注意的是这些车居然都是清一色的宝马。车队开到附近依次停在路边,但只有一个中年男子下了车,下车之后走到了那祖孙俩面前似乎在问着什么,并用手抚摸着小男孩儿的头小声安慰,看样子是小男孩儿的父亲。

风君子小声的对宋教授说:“事主来了,看样子不太好惹。”

果然小孩儿的父亲问完话之后径直的走向这边,大声的问:“刚才是谁打我儿子,能不能站出来说几句。”

刚才打人的男子这时候也走了出来,看形势似乎有点顾忌不像先前那么嚣张了,但是语气仍然很强硬:“你儿子划了我的宝马车,我不用他赔只是打了两个耳光也算是扯平了。”

众人以为小孩儿的父亲会找这个人算账,都等着看热闹,结果小孩儿父亲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站在那里浅浅鞠了一个躬:“小孩儿不懂事,碰坏了你的车,实在是对不起,做大人的有责任,我们赔。”

打人的男子似乎也有点意外,只好说:“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了,不用赔了。”但是小孩儿的父亲似乎不答应,接着说:“不行,一定要赔,你这辆车多少钱买的?”

打人的男子一听对方问这个,一下子来了精神,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二百万,连手续都算上。”

小孩儿的父亲接着问:“我不管这些,我只想问如果现在买一辆一样的新车需要多少钱?”

打人的男子被问的有点发蒙,只好说:“一百六十万够了。”

“那好,请你跟我来。”说着,小孩儿的父亲不由分说的挽起对方将他拉到自己的车前,顺手打开车的后备箱,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这里面的钱够了,你自己点一百六十万。”

男子正要拒绝,突然从其他的车里下来了一群人,将他围在当中,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只好老老实实的点了一百六十万现金,小孩儿的父亲从车里拿出了一个大编织袋,将钱装好又递给他。

风君子越看越奇怪了,小声问宋教授:“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宋教授回答:“接下去才是高潮呢,你好好看吧。”

等这名男子拿好钱之后,小孩儿的父亲又说话了,语气很郑重:“现在这辆宝马车我算是全赔了是不是?不管有什么损伤你都没有话说?”

那名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点头:“是这样的。”

只听小孩儿的父亲一招手,对身边的那群人说:“去把他那辆宝马车给我砸了!”只见十来个人从车里拿出消防斧,走过去噼了喀嚓的砸向宝马车,手法熟练之极,顷刻之间一辆宝马车变成了一堆废铁。那名男子脸色已经煞白了,腿也在发抖,但是一句话也没敢说。

不到一会儿车砸完了,大排档的食客都躲的远远的,只有风君子和宋教授这两个好奇的外地人还坐在旁边。此时就看小孩儿的父亲又很郑重的对男子说:“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吧?”

男子唯唯诺诺的回答:“反正钱你也付了,要砸便砸吧。”

小孩儿的父亲冷冷的接着道:“既然我儿子碰你车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应该解决你打我儿子的事情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东山,你打的是我的独生子。我的儿子比你那辆破车要值钱多了,这样吧,一巴掌五百万,我们上车来慢慢算。”

风君子和宋教授都吃了一惊,到不是因为小孩儿父亲收拾人的手段,而是这个人的来历,原来他就是周颂的合作者赵东山。风君子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颂说这个人他惹不起。

宋教授对风君子说:“原来他就是赵东山,周颂实在不应该招惹这样的人。你看这个人最后怎么解决这件事。”

风君子回答:“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两巴掌肯定不是白打的,一巴掌五百万肯定是有点贵了,八十万差不多,我看这辆车是白砸了。不过也没关系,那个打人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受教训活该。”

宋教授接着问风君子:“你相信魔吗?魔不见得非要是鬼怪,也有可能是人,像赵东山那种人就是最好不要去招惹的人魔。”

夜色已经深了,小孩儿父亲带来的一群人已经不知去向,打人的男子似乎也不见了,远处传来警笛声和食客的笑语,110巡逻车此时才施施然的赶来。风君子在想着宋教授关于人魔的说法,不禁又想到了周颂,只有苦笑。

(十)魅影心魔

风君子在光州的时候虽然碰上了人魔,但并没有真正的碰见什么鬼怪,但是远在滨海的秦小雅却不是这样,确切的说秦小雅那边闹鬼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4-15 18:0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魅影心魔

风君子在光州的时候虽然碰上了人魔,但并没有真正的碰见什么鬼怪,但是远在滨海的秦小雅却不是这样,确切的说秦小雅那边闹鬼了。

也就是风君子去了光州后的第二天,秦小雅鞋店里的售货员有意无意的听到买鞋的顾客说的最近滨海市街头巷尾的一个传闻,因为传闻很离奇,所以大家也互相转述开来,秦小雅也听见了。

本来这件事也不能完全算传闻,讲的是最近发生的一起凶杀案,而这起凶杀案报纸上也报道过,大致的情况是有一名男子半夜从桑拿中心走出后不久,在一条僻静的横巷被人劫杀。在如今的治安环境下,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并没有太多离奇之处。

但是传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说是这名男子从桑拿中心走出去的时候,另一个穿黑衣的顾客紧跟着也结账走了出去,紧贴在他的背后,但是被害者似乎根本看不到后面有人跟着。

后来据桑拿中心一位搓澡工回忆,印象中那天晚上在午夜时分似乎真来过一位很奇怪的顾客,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清,他从下午两点开始到半夜搓了十几个小时的澡,已经睡眼朦胧、又困又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是当天他的最后一名顾客。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之后,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哪里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是两只脚,人都有两只脚,一左一右,但是他朦朦胧胧的记得,这个人的两只脚似乎都是左脚!

这种街头巷尾的传闻不知道出自何处,人们大多也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听在秦小雅的耳朵里无异于平地惊雷,击在她的心病上,她最大的心病当然就是那五千双都是左脚的皮鞋。她几乎想立即拿起电话找风君子,但是随即又想起风君子不在滨海,而且用这种无聊的传闻去打扰人家显得自己似乎也过于荒诞了。于是自己安慰自己不必多心。

但是接下来的事秦小雅想不多心也不行了,她接到了货仓打更人的电话。小雅服装城在商业街,但是秦小雅更重要的生意是向北方做批发,批发货仓在市郊,那五千双皮鞋也在那里。打更人在电话里告诉她昨天晚上货仓似乎有小偷进去过,但是却没丢什么东西。

秦小雅很奇怪的问:“那你怎么知道有人进去过?”

打更人:“我早上起来发现了一串脚印,是从货仓里走出来的,但货仓的门是锁上的,昨天晚上也没有人来过。”

秦小雅:“什么样的脚印?”

打更人:“真奇怪,好像都是一只脚的,这个人好像把鞋穿错了,脚印都是左脚的。”

秦小雅放下电话,心脏一阵狂跳。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向鬼怪的地方想,但是实在忍不住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于是决定去找周颂,这时候她心里只想找一个可靠的人来帮她面对这件事情。

在周颂的办公室里,周颂好不容易听完秦小雅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完这两件怪事之后,心里也很差异,但是他尽量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安慰秦小雅:“小雅,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世界上哪有那些怪事。我看这不是什么怪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你要找的五千双右脚皮鞋很快就会有下落了。”

秦小雅:“我也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但是我现在心里很乱。”

周颂:“很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想弄一串脚印出来还不容易,而且那个故事显然是编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不是有人特意跑到你的鞋店里去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说?”

秦小雅:“确实是这样。”

周颂:“编故事的人和做手脚的人显然是知道你有五千双左脚皮鞋,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店里的几个员工恐怕就只有卖你皮鞋的人了,对方已经找上门来了。”

秦小雅听完周颂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心下稍安,但是仍然很不放心,对周颂说:“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晚上一个人实在有点害怕。”

周颂闻言心里一阵冲动,傻子才听不懂秦小雅的言外之意,心想女人毕竟是女人,就算想通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秦小雅显然是想求周颂陪她,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女人毕竟脸皮薄。

周颂温柔的对秦小雅说:“小雅你不要害怕,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就去找你,如果你一个人不安心的话,我可以陪你。”周颂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风君子。

小雅遇上了这种事,风君子不在,对他周颂不知道是好事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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